My love wears fobidden colors.

【修伞/伞修】半梦半醒02

还是交代一下背景。旧版平行时间轴(2019年第四赛季),原著伞哥用沐雨橙风进联盟设定,嘉世三连冠之后首次被霸图拉下不败神坛。伞哥23,老叶22。

2019.10.21 苏沐秋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虽然迟了一点,不过生日第二天才算长了一岁嘛x

私设如山,ooc慎。

祝食用愉快。

 

前文见01 


02

 

街道还是熟悉的街道。

灰色的柏油路面绘着白色的人行横道线,信号灯和行道树的影子斜斜地落在马路上,夕阳将其拉长得有几分张牙舞爪的扭曲感。

叶修随意套了件短袖T恤踩着拖鞋站在家门口,眯眼看了看被漫天的晚霞染得血红的天色。

许是夏末的风仍裹挟着令人烦闷的燥热,他只觉心中没由来地升腾起异常不安的情绪,仿若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却无法静下心来思虑其根源。

他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似乎是出来接人的。......接人?接谁?

茫然间,他听到有个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穿透了晚高峰时期的车水马龙,自一片噪杂的喇叭声和人声中层层过滤,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

他循着声音,准确地在攒动的人头中锁定了路对面的苏沐秋。

对方刚从中年妇女扎堆的菜市场里挣扎脱身,少年人尚有些稚气未脱的面庞上挂满了晶亮的汗珠,眼中却是神采奕奕,提着的大包小包被腾到了一只手上,正挥动另一只拎了三杯酸梅汤还攥着不知哪位好心大妈多送的一根黄瓜的手向自己这边招呼。

叶修神情一松,自动忽略了心头愈发强烈的莫名不安,也笑着朝苏沐秋夸张地伸展双臂,摆出一个拥抱的姿态。

今天只是平淡无奇的一天,与以往的任何一天都别无二致。

眼见红灯转绿,两边的行人陆陆续续向彼方行进,摩肩接踵间叶修看到苏沐秋被身前嬉闹的孩子阻了一阻,为避让而绕至旁侧,落在了人群之外。

绿灯开始读秒,九秒,八秒,七秒......

叶修数着苏沐秋与自己的距离,九步,八步,七步......

他已经可以看到苏沐秋脸上满载而归的欣悦神情。

六步,五步,四步......

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迟缓。

他一边抬手,想要接过苏沐秋手中的袋子,一边随意地开口。

『沐秋,沐橙今儿说......』

三步。

『吱——!!!』

轮胎与地面高速摩擦发出巨大而尖锐的声响,叶修后半句未来得及出口的话被毫无征兆便擦着鼻尖呼啸而过的货车吞噬得干干净净。

突如其来的的变故震得叶修耳膜生疼,脑中如捅了蜂窝一般轰鸣不止。

直到身旁不知是谁一声凄厉的尖叫。

『死人啦——!!!』

叶修刹那间自浑浑噩噩中惊醒,眼睛不受控制地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某个方位。

目力所及,是遮挡了大半视野的货车车身,车轮旁散落一地的蔬果,以及,车轮下刺目的猩红。

少年耀眼的金发被血色覆盖,平日款式随略显老旧却一尘不染的白衬衣亦被玷污成了艳丽的红,是与他格格不入的色彩。

倒在血泊中的少年俊朗的面容由于无法承受的剧痛而显得狰狞,却依然固执地拼命转动眼珠,想要寻找什么。

叶修脑中一片空白,忽然无法听见任何声音,无法看见任何旁的事物,恍然时间在这一刻停滞,整个世界上只剩下眼前的少年,但少年身上的一切色彩都在渐渐流失。

万籁俱寂中,他看到少年的目光终于与自己接触,对方扯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难看笑容,费尽最后的能量做了几个口型。

『照、顾、好、沐、橙』

『还、有、你』

三步......

只余三步......

三步。

止于三步。

叶修失焦的瞳仁中最后映出的,是泼溅的酸梅汤一般铺天盖地的血。

 

『——!!!』

叶修从床上弹起,如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喘息,贪婪地攫取着空气,竭力平复如雷的心跳。

他如同刚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浑身被冷汗浸透,额前的碎发也一绺绺地贴在脸上,他不适地拨了拨。

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噩梦,梦的内容却恍恍惚惚,只觉触目皆是无尽的血红。

卧室的窗留了几寸宽的缝隙,透过被风撩开的窗帘,外面已然晨光熹微。

冷风一吹,叶修清醒了几分,湿衣服黏在身上实在难受,他决定起身去冲个凉,身旁的人却由于他的一系列动静,咕哝着翻了个身,把被子又卷走了些。

叶修转头看着他,怔愣了半晌,忽然俯身扳过他的脸就是一个有些粗暴得几乎算啃的深吻。

从睡梦中被吻醒的苏公主几近窒息,手忙脚乱地推开身上的人,莫名其妙地问他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叶修转而抱住苏沐秋,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有些沉闷,『......突然觉得早上一睁眼能看见你,真幸运。』

苏沐秋的体温似乎较之常人偏低,叶修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热度在一点一点流失,通过接触的肢体传递向对方。

怀中苏沐秋的身体僵了僵,起床气消了大半,将回抱他的手放在他背后一下下地轻抚,如同哄一个大孩子,『这么矫情一点都不像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梦见你不见了。』

苏沐秋觉得有些好笑,『......我不见了?我能去哪?哎叶修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了别回来你好继承我的账号卡和沐橙呐?』

叶修不答,只是将人圈得更紧。

苏沐秋放软语气,又拍了拍他,『好了好了,噩梦而已,梦都是反的,当不得真。而且今天不是我生日吗,开心点,我可不想一大清早就看见你哭丧个脸在我面前晃,你这不是起搁头嘛。』

 

好不容易哄得倏然意志消沉的叶修重新打起精神,屋外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响动,随即便是少女清脆的嗓音:『叶修,你起床了吗?』

叶修一边含糊地应着,一边不情不愿地起身,随意收拾后与苏沐秋一道出了卧室。

桌上是简简单单的豆浆油条,叶修用手背靠近试了试,还是温热的,大约是苏沐橙回来时顺道在哪家早餐店捎的。苏沐橙背对他们在收拾东西,头也没回地说:『早餐给你放桌上了,凑合先吃点儿垫一垫,过会儿我们再商量中午吃什么。』

叶修却随手抓起门口衣帽架上的外套说:『你和沐秋先吃吧,我出去一趟买点东西,中午不用等我。』他又看了看苏沐秋笑道:『沐秋就别跟我去了,好好看家,乖啊。』

闻言,早已习惯他不着调调侃的苏沐秋没什么反应,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反倒是苏沐橙诧异地看了叶修离开的背影一眼,开门带起的气流撩起她垂落颊边的长发,露出的一双清澈的眼中蕴含了些许意义不明的情绪。

 

十月末的H市开始步入深秋,太阳照常在天上挂着,风却已然有些萧索。

叶修从又一家热气腾腾的手工面坊出来,温差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外套。

这样的店铺他一天之内已经跑了很多家,而这里已经是在一定时间内他能到达的最远距离,却依然空手而归,未免有些挫败。

店主是位好心的大叔,许是见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失望与疲态,终是不忍,出言提醒道:『这儿再往东两条街,那儿的旧居民区还有一家铺子,老板是位大爷,做面几十年了,或许你可以去看看,但老人家随心惯了,开没开门得看你运气。』

叶修抬起眼,眼里重又有了光亮,郑重地向人道了谢后扭头大步奔向那人所指示的方向。

待到他重又站在家门前的马路旁,已近黄昏,铺卷的晚霞将半边天染得血红,夕阳宛如无尽火海中跃出的一枚金球,金色的余晖刺得行人睁不开眼,纷纷低头避其锋芒。

不甚清晰的视野里,叶修恍惚间好似又看到了梦中的场景,路对面有个金发的少年朝他招手。只是这次,他们调换了位置。

叶修没由来地一阵心悸,下意识后退一步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对面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手中的袋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低头一瞥,抿了抿唇。

苏沐秋这样是喜欢热闹的人,这些年却不知为何总是执意要在家里过生日,只有他和沐橙一起,一切从简的情形下只得在其它地方变着花样下功夫。

手中是他订的蛋糕,以及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几乎跑遍了小半个H市才买到的,所谓最长最韧的长寿面。

他昨夜做了糟糕的梦。虽然梦见的是更年轻一些的他和沐秋……但总觉得那梦是什么不祥的征兆。

而他的直觉,素来准得吓人。

所以,哪怕苏沐秋不以为意,他也无法不耿耿于怀。

而今天,是苏沐秋的生日,在他印象中的一些习俗里,过生日是要吃长寿面的。

……于是,分明只是这样一个由微小的不安引起的幼稚而执拗的念头,却驱使着他这么一个不大习惯白天出门活动的人,在外奔波了一整天。

 

听到玄关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声,沙发里的苏沐秋短暂地将视线从抱着的笔记本屏幕上移开,向叶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叶修才看见苏沐橙蜷缩在另一边的沙发里,身上盖着她自己的风衣,睡得香甜。

叶修微蹙了蹙眉,将一旁的抱枕打开成空调毯,罩在苏沐橙身上。不想这举动却惊扰了她,她揉了揉眼睛,见是叶修,翻身下地,晃晃悠悠想去看他带回的东西,语气还带着三分睡意道:『怎么没关电脑就睡着了……让我看看你神神秘秘出去一整天买什么了,这是面吗?还有蛋糕……?……咦?』

她的最后一个音节卡在喉咙里,呆愣片刻,心下了然,沉默地看了叶修一眼,拿起面走进了厨房。

叶修丝毫没有在意苏沐橙说了什么,将蛋糕提到苏沐秋面前的茶几上,解开包装,于是一个没有过多点缀的巧克力蛋糕出现在苏沐秋面前。

察觉到苏沐秋的凝视,叶修试着解释:『我们仨就沐橙爱吃甜食,买尺寸太大的吃不下浪费,太花哨的又不符合苏大大你的气质,所以挑了这么个……呃,简约的,就意思意思走个形式吧……?』

苏沐秋神情复杂地打断他:『那些不是问题……但是这个是怎么回事……?』说着他指了指棕黑的蛋糕上用扎眼的白色奶油歪歪扭扭写着的『生日快乐,长命百岁』几个字,『这一看就是你写的吧???』

叶修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怎么样,哥有心吧?』

苏沐秋神情更复杂:『为什么是长命百岁……???我记得几年前你还祝我永远十八岁呢???这才过了几年,叶修你……你就觉得我老了???』

叶修讪讪道:『这不突然觉着祝你永远十八岁不大吉利嘛……要是我和沐橙都慢慢变老了,就你永远十八岁,那你以后的赡养压力得有多大啊?……再说老不老这种事情,你我说了都不算的,今晚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实践出真知,总得试试才知道不是?你说呢沐秋?』

眼见苏沐秋额角青筋暴起,恰巧苏沐橙在厨房招呼人帮手,叶司机脚底抹油迅速逃离现场,还不忘撂下一句:『还有小朋友在场呢,有什么大人之间的话咱晚上关起门偷偷地说,可别教坏人家。』

 

三人坐在桌前,主位的苏沐秋面前放着插好了数字蜡烛的蛋糕。漆黑的房间里,忽昧忽明的暖色烛火映着三人神情各异的面庞。

叶修看着阖目许愿的苏沐秋笑:『沐秋许了什么愿望啊?时间长得蜡烛都快烧没了。』

苏沐秋严肃道:『不是说愿望告诉别人就不灵了?』

『那你留一个最最重要的,把另外两个说给我们听,由我们替你去实现不就好了?』

苏沐秋思忖片刻,缓缓开口:『第一个愿望是你和沐橙平安顺遂;第二个愿望……是下一赛季以及之后的每一个赛季,都能和嘉世一起立于荣耀联盟的巅峰。』

叶修失笑:『你比我还贪心,要真每一届职业联赛的冠军都是嘉世,那这毫无悬念的比赛还有什么意义?联盟还存在做什么?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看我俩联手横扫千军算了。况且现在联盟已经初具规模,最近的新秀势头都很猛啊,想要一直赢下去,只会越来越艰难……』

『有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

叶修哑然,只注视苏沐秋,眼光微动。

一时之间竟谁也没有再说话,良久后,苏沐橙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好了,先吃面吧,过了这么久,都泡胀了。』

叶修将盛着长寿面的碗推到苏沐秋面前,白瓷碗里盛着清清爽爽的汤底,隐约有肉末在隙间浮浮沉沉,面条纹理细腻匀称,切细的葱花如翡翠色的碎玉点缀着白净的面条,一个略过了油煎得边缘金黄的荷包蛋慵懒地卧于其上,直勾得人食指大动。

叶修提醒道:『吃这个据说有讲究,你得一口气吃完一整根,不能咬断。』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诶对,这应该是我能买到的全城最长的面了,沐橙煮的好,都没断过。沐秋,不要辜负我和沐橙的劳动成果哦。』

苏沐秋赞叹沐橙厨艺精进之余,笑叹:『我又不是要活千万年,吃那么长的面做什么。如果真能拥有那么长的寿命,我倒更希望与你们共享。』说着他添了碗筷,娴熟地将一碗面分成三等份,又往其中一份多拨了些,端到苏沐橙面前,将剩余的一份推给叶修。

叶修见状,换了自己与苏沐秋的碗,不容置喙道:『平日不和你计较,但今天你才是寿星。』

苏沐秋便不再推辞,挑了根面往嘴里送。叶修看着他,面很长,他没有咬断,直至一整根面的末端消失在他口中。

 

TBC

 

 

一些碎碎念。

八月思念张起灵入魔怔跑了趟西藏,直到全职大电影快下映才终于有空去补刷。看完后忽然意识到自个儿以往对伞哥的性格把握出现了极大的偏差,过分将其脸谱化。琢磨了很久,觉得有了一些新的理解才敢重新码字。

(这不是咕咕的理由

对于苏沐秋的印象解读,或许我会在心血来潮时专门写一篇小论文,或者在这篇完结时零碎地提几句。

但我目前想从细节表现的有两点,一是,他像个小太阳,是包括叶修在内的所有人的明灯;二是,他像个影子,无处存在,却无处不在。

 

对于开篇的小虐,其实是想加快一下节奏,让这个故事的主题开始显现出来,毕竟是小中篇不能太拖沓。

(其实是自己的幼稚园文笔驾驭不了世界观庞大的长篇。挠头orz


以及这是真实的场景组合。

阳炎的血色天空+晚高峰的嘈杂烦躁+自个儿偶然目睹的一场车祸。

当时是凌晨,我坐在卧室窗台上看外面的马路,然后看到一个醉汉在我眼前划过一条抛物线被失控的车撞飞出去七八米。

血蔓延到路边,汇聚起来汩汩流入排水口,消失在下水道的黑暗里。

当夜下了一宿暴雨,第二天日出后血迹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噩梦般的记忆和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写到伞哥的车祸,脑中不由自主浮现的就是当时的情景。

整个记忆都是鲜血淋漓。

 

另外,其实是有在尝试让两个人日常的地域反差强一点的,比如伞哥吴语区的发音习惯和老叶的帝都腔儿,南北北南多好吃啊嘿嘿嘿。

然鹅太多年没接触杭州话真的已经讲不出来了orz也就无法表现期望的效果。

(还几次都想上路然鹅没有驾驶技术只能强行撩完就跑。太难了.Jpg

 

最后放个本来想码进正文,结果气氛太好没用上的梗(。

苏:沐橙亲自煮的面就是最好的礼物,你的礼物呢叶修?

叶:送什么礼物,我都是你的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举世无双,这还不是最好的礼物吗?

苏:……叶秋呢?

叶:呵,那是赝品。(嘲讽脸

 

感谢看到这里(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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